我认识几位颇英俊的男士,在女人面前从来都是独身似的表现,对于结识新的女朋友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,稍稍熟悉一点后,就会提出介绍一两个女朋友过来玩呀,很潇洒。我真的暗暗私下忖道,哪个女朋友和哪个男士是可以配配的。
谁知道还没等我安排出空来,有一次说话中听出他们都是有老婆的,连看上去最差的一个也已经孩子老大了。我大吃一惊,可是他们却不以为然。
过了一阵,一个偶然的机会里我认识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太太。那个太太什么都不比先生差,又漂亮又能干,使我一见如故,谈得很投机。
我和那太太谈话,说到她先生有作品参展的展览会,那太太一扬眉毛说:“他啊?他的东西我从来不喜欢,拒绝看!”我心下一惊,说实话,她先生的作品没有她说的那样不堪,还挺好的,而看她的样子也不是出于一家子的缘故,为先生谦虚谦虚,倒是真的对他不屑一顾。那么,她既然可以在我面前这样断言,在她先生面前恐怕言语还要随便、尖刻,我不禁有些蒙了,更替那太太捏一把汗。
有些道理写在书上我们看得懂,人家犯的错误我们也比较能够明察,但是自己却容易犯糊涂,特别是结婚久了以后,我也常常忘记夫妻间必须坚持“尊重”两字。
前些天有个中年的私营老板来为我安装电讯接收器,调试后他欲教我先生操作,我打断他说:“你教我好了,我家先生搞不懂的!”那中年老板马上放下东西,郑重其事地说:“再强的女人也应该把男人推出去才是,你这样是不对的。”
有些女人很劳碌,也可能出于太爱他,家务不让他干,本该男人担当的事也承包到底,男人在家里就变得可有可无,百无聊赖,或成了女人的出气筒;于是整天出去与朋友玩,打麻将赌博,对家庭不负责任;更坏的还有欺骗、勾搭其他女人,乱花钱,今朝有酒今朝醉。还有些女人太自信,也不是真的想拆散这个家,而是看死自己的先生没出息,除了经常在家里贬低他,还不顾场合在外人面前看不起他,久而久之,造成男人对讨自己女人欢心失去了信心,继之失去兴趣,转而向外求发展,以博得一两句赞扬。我觉得上述在外以独身自居的男人大多属于这一类。
十几年前,有位大朋友曾经告诉我,夫妻关系相敬如宾最好。那时我年轻,还没有结婚,听后掩口失笑,对那人的夫妻感情非常怀疑。在我当时的头脑里,相恋相爱才能够结婚,而爱情怎么可能是客客气气的如待宾客,要热烈如火,要非你不娶非你莫嫁,赌气、打、骂、自杀、殉情都可以,爱不成泼硫酸、放火也可以理解,就是不可以冷冰冰、温吞水、“白板对煞”、一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。
现在,人到中年,对于婚姻关系不断有了新的感悟,觉得“相敬如宾”虽然不是婚姻最好的情态,但是是保持婚姻良好关系的一种。我特别喜欢钱钟书先生和杨绛先生那种默契、投合、相濡以沫的夫妻关系,非常佩服这样的文化老人,我觉得他们之间除了爱情,还有朋友感情,这恐怕是我所听说过的最好的夫妻拍档了。